Tress of the Emerald Sea

碧海翠丝

by：Brandon Sanderson（布兰登·桑德森）

第三部分

15. 军需官（The Quartermaster）

福特上下打量着她，用粗壮的手指揉搓着下巴。终于，他敲了敲那块板子的背面，想对她说的话在正面浮现。

你叫什么名字？

“我叫翠丝，先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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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真的是皇家检查员吗？

“我……”翠丝咽了咽口水。“不是。这外套不是我的。是我偷的。”

你现在已经是一名海盗了，福特写道。你偷到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。

“我不是海盗，”她说。

只要你还想活着，你就得是，福特写道。别告诉任何人你不想加入我们。说那种话会被扔下海的。

翠丝点点头。“谢谢你，先生。”

别叫我先生。我很久之前就不再用这个头衔了。我叫福特。有人给你饭吃了吗？

她的胃开始咆哮，以示回应。她摇了摇头。

福特弯下腰在柜台内翻找，接着拿出了一个盘子，薄薄的陶瓷边缘就夹在他前两个手指之间。刚才，她还觉得他那种手指肯定缺乏灵活性——看起来好像每根手指都被折断了好几节，然后在没上夹板的情况下愈合了。但他的手非常灵巧。有些动作需要多用一些力气，他的手确实在颤抖，但他显然是有能力控制的，即便他不得不用和其他人不同的方法来使用它们。

把盘子放在她面前之后，他拿出一个锅，刮了刮锅底，把一些带皮的薯饼刮进了盘子里，同时还有一些湿榻榻的鸡蛋。

早餐的剩饭，翠丝想着。都是些其他人不吃的残渣。

她强忍饥饿等待着，还是没有进食。他看着她，把一柄叉子扔进盘子里。她把这当成了某种许可，吃了起来。

太难吃了。

炸过头的薯饼和甲壳虫的外壳硬度相当——这恰好弥补了鸡蛋的不足，那坨鸡蛋会让人联想到你可能在甲壳内发现的东西。你哪怕不是一名大厨也能看出这东西很难吃，但对像翠丝这样的人来说感觉更糟。给她吃这些残羹冷炙——那些剩菜甚至没有沾上任何香料——就好像把一位钢琴大师自己关在房间里，然后把那些伟大的作品都用跑调的卡祖笛吹到他的耳朵里。

翠丝没有抱怨。她需要吃饭，而且她也不打算拒绝发给她的唯一一份食物。尽管它尝起来不像是入口的食物，更像是出口的物事。

为了把注意力从这顿“饭”上移开，翠丝冲着福特用来沟通的板子点点头。“这东西很古怪。”

他给她递了一杯水（一个漂亮的青铜杯子，没有任何装饰物，但在光线照耀下会闪光）。至少这杯水的味道还是纯正而干净的，她急不可耐地喝了下去。

确实很古怪，对吗？福特写道。你说的那些话会出现在板子背面。它甚至能分辨不同的声音，如果有新人在讲话它可以在前面加上一个标记以示区分。

“哇，”翠丝说。

现在，你可能会想知道为什么福特不会读唇语。我和很多听力健全的人一样，都曾经以为这是一个神奇的解决方案，可以供那些人在声音的世界中导航。但如果你还没听到过——双关语——读唇语并不像故事中写的那么有效。它其实很难用，全部靠猜，而且极其耗费精力。哪怕对专家也是如此。

福特就曾经依赖唇语，忍受着它那超低的精确度。直到他想办法拿到了这个装置。它有很多功能——有些他自己还不知道。比如说，如果他写的字少，字体就会显得更大，会占用板子上的所有空间。但如果他写下的信息较长，字就会缩小，以适配空间。

它很神奇，福特说。我是几年前从一个巫师手中拿到的。

“一个巫师？”翠丝说。

是群星之外的来客，福特说。一个非常奇怪的家伙。他用这装置把他的话翻译成我们的语言。我费了很大劲才换到这机器。他似乎很惊讶于这东西能给我带来多大的帮助。我很难像一般的听觉障碍者那样写字沟通，因为有些形状我写不出来。

顺便说一句，那个来自群星之外的“巫师”不是我。我一直都想知道是谁把这机器卖给了福特。那是纳尔西斯的科技，带有唤醒后的预测性联结回路。

福特把板子转过来，给她展示背面，他可以在那里敲击字母，还能记忆一系列常用的单词。这块板子可以预测他的需求，提供合适的选项。它能以超自然的速度工作，似乎可以直接预测他的每个想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