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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赵氏孤儿》剧照。本报记者 方非摄

《赵氏孤儿》的故事可谓家喻户晓，各种艺术形式的演绎层出不穷，中国歌剧舞剧院近年来推出的舞剧《赵氏孤儿》更是成为演出市场的大热作品之一。2月10日至12日，胡阳、孙富博、杨奕等青年舞蹈家领衔的《赵氏孤儿》在国家大剧院连续演出三场，再次搅动起中国舞观剧热潮。

舞剧《赵氏孤儿》改编自同名元杂剧。故事发生在春秋时期，晋国贵族赵氏被奸臣屠岸贾陷害而惨遭灭门，唯一的骨血被托付给门客程婴。在赶尽杀绝的危机中，程婴为了保全赵氏孤儿和全城婴儿的性命，牺牲了自己的亲生骨肉，从此，程婴独自走上了一条千秋忠义的漫长道路。

舞剧开篇，即以压迫感十足的紧张节奏将观众带往赵氏惨烈的灭门之夜，白衣的赵氏族人、黑衣的杀手、红衣的庄姬形成了强烈对照，血腥的屠戮中，赵孤诞生，随即被庄姬交托给了匆忙赶来的程婴。主创团队在舞台上运用了凝练写意的极简风格，只用简单却浓郁的灯光和色彩，将沉痛压抑的氛围渲染得十分到位。许多巧思令人称道，比如，在屠岸贾从程婴手里夺走婴儿、残忍地把孩子摔死在冰冷的地面上时，红色的襁褓落地绽开为一团鲜艳的红绸，恰似婴儿迸溅的鲜血，极具视觉冲击力。此后，这团红绸被程婴和妻子分别抱于怀中，随着妻子的渐行渐远，它像是留下了一抹无法弥补的血痕，也像是两人命运的红线就此断裂。

舞剧《赵氏孤儿》动人之处在于浓墨重彩地刻画了角色的内心世界。胡阳饰演的程婴瘦削单薄，体态上甚至是佝偻的，完全不同于他在舞台上塑造的万世师表的孔子，或是恣肆豪迈的李白。程婴忍辱负重，时刻挣扎在内心极度复杂的纠葛中：当全城的婴儿被屠岸贾搜捕杀害时，程婴怀抱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孩子，万分心痛不舍；当眼见赵孤被养父屠岸贾的贪婪冷漠日益侵袭，程婴忧心如焚，却犹豫着是否该把残忍的真相告知赵孤；对妻儿的愧疚是程婴最深的心结。弥留之际，他又看见怀有身孕的妻子向他走来……舞剧对其他角色的刻画同样令人印象深刻，屠岸贾虽然冷血残暴，但将赵孤养在身边的16年里，他对这个孩子关爱有加；赵孤面临着人生中最艰难的选择，一边是慈爱的养父，一边是家族的血海深仇，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到底该何去何从……

荡气回肠的情感传递、全体舞者的精彩表演，让《赵氏孤儿》在落幕时赢得了全场热烈的掌声，尤其当胡阳向观众致谢时，喝彩经久不息。“程婴最后见到妻子的那一段，我的眼泪完全止不住。”观众谢女士说，“我们一般都说程婴是‘忠义之士’，但在舞剧中，我看到了这个符号下更加真实的程婴，他也有痛苦，也有不舍，也是那么有血有肉。”另一位观众蒋女士在被角色深深感动的同时，也赞叹舞者的精湛演技，“几个群舞片段实在太美了，主演们的塑造特别到位。虽然我的座位离舞台不是很近，但我能真实地感受到程婴、赵孤的颤抖，那种感染力真的非常震撼。”

本报记者 高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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